郭德綱論結婚相聲詞,郭德綱論結婚相聲詞

2021-05-02 00:21:34 字數 8266 閱讀 6184

1樓:千之為魚

甲 現在是無論什麼都在變化,並且變化得還挺快,一天一個樣兒。您就拿我們這相聲說吧,今天您聽是這樣兒,明天再聽又是一樣兒啦。

乙 怎麼呢?

甲 改啦。人的思想也是一樣,您就拿我說吧,過去我淨想發財,現在我就不那麼想啦,這就是變啦。

乙 對!

甲 過去那個想法就不對,淨想發財,這叫什麼思想呢?

乙 就是嘛。

甲 發財的思想我可沒有。

乙 你比他們強。

甲 還是錢多點兒好!

乙 你還不如他們哪!

甲 就你們這種思想,要不要兩可!

乙 也就你有這種思想!

甲 提起這發財來是個笑話。

乙 怎麼?

甲 我發過一回財,這話在前二十多年了,大柵欄三慶戲院散夜戲,我撿了個手提大皮包。開啟皮包我這麼一瞧啊,中、交票子有五十多萬!我是陡然而富,平地一聲雷,轉眼窩家翁。

在舊社會有了錢講究什麼哪?講究吃穿,講究排場。穿衣裳得講究,您想,我有了錢,一定要講究。

乙 那是呀,您會穿嗎?

甲 您算算,六月十三我就把西皮筒皮襖穿上啦。

乙 您先等等!六月十三穿皮襖不熱嗎?

甲 不熱,使夏布吊面!

乙 那也不涼快呀!

甲 裡邊還有一身拷紗小棉襖褲哪。

乙 純粹是搬汗哪!

甲 我一個人戴十七頂禮帽,老遠一瞧跟煙筒成精一樣。

乙 大串兒糖葫蘆。

甲 我的包月車仨腳鈴。

乙 人家都兩個呀?

甲 我仨!一邊一個。

乙 當中間那個哪?

甲 使文明杖戳著。我坐著比拉車的還累得慌。

乙 是呀!你手腳不時閒兒嘛。

甲 早飯吃燒?font color="#006699">甲誘旱愣舳垢?/p>

乙 有那麼吃的嗎?

甲 喝冰激凌,涼的不敢喝,得回勺熱熱,來點兒芝麻醬,加仨衛生球兒,擱四個雞子兒,端上來……

乙 你把它喝了?

甲 我把它倒了!它不是滋味!

乙 沒法兒是滋味。

甲 鬧得我神經錯亂,我跑到上海去了。

乙 你上上海乾嗎去了?

甲 到上海住在黃浦灘那兒最大的飯店,每天每間就六十塊錢。我一個人留了八門。

乙 有兩間還不夠用的?

甲 不!八間都有用。飯廳一間,客廳一間,沐浴室一間,廁所一間,這就佔去四間。

乙 還有四間哪?

甲 那四間輪流著睡呀。

乙 一屋睡一宿。

甲 不!這屋睡五分鐘,那屋睡五分鐘。睡的時候,拿著表。進門鋪被窩,**裳,鑽進去。一看錶還差一分鐘,趕緊地穿衣裳,疊被窩,滋溜再跑那屋去。

乙 純粹折騰!

甲 天天兒這兒走走,那兒逛逛。全好,就是一樣不好,不懂方言。

乙 噢!不懂當地話。

甲 身在他鄉思故土,到了上海又想北京。哎!遇見北京一個熟人,也是咱們說相聲的,這人您認識。

乙 誰呀?

甲 ***,這人心都壞了!

乙 怎麼?

甲 那年他因在上海,走到廣西路碰見我了:「xx,我到這兒找我們親戚來了,沒找著,他們搬了,我困在這兒啦,你能給我找個事嗎?」我說:

「我哪兒給你找事去呀?連我還在這兒位閒哪。你不就為吃飯嗎?

沒關係,走!上我店裡去。」當時給他剃頭洗澡換衣裳,由頭上換到腳下。

乙 夠朋友!

甲 「你先來個狐腿兒皮襖。」

乙 這是幾月呀?

甲 六月二十幾兒。

乙 六月二十幾兒穿狐腿兒皮襖啊?

甲 我這兒捂著,也叫他陪著我捂著。

乙 倆汗包!

甲 我把店裡人全叫過來了。「我給你們介紹介紹。xx先生是我至近的朋友,他的即是我的,我的即是他的,出入誰也不準限制。」讓您說,咱們交朋友怎麼樣?

乙 不含糊!

甲 唉!慈心生禍害。

乙 怎麼了?

甲 那天我出去了,等我回來一瞧啊,我那屋裡什麼都沒有了!我問店裡的人,人家說:「您問不著我們哪,您說過,他出入不準限制他。

」我問他上哪兒了?店裡人說:「他把戶口銷了,說您有信兒要回北京。

」嗬!這句話,我是說不出來,道不出來,吹氣傷寒!手裡剩了無幾倆錢兒,那麼大的飯店還住得起?

乙 怎麼辦哪?

甲 搬吧!搬到旅館。旅館也住不起了,搬到公寓。公寓也住不起了,搬到小店。後來一落千丈,跟乞丐同眠。先生,我都不願意說了,說出來我心裡難過!

乙 說出來也沒關係。

甲 轉眼間臘月二十幾兒啦,我就穿著一件空心大棉襖。

乙 是啊!六月你都把皮襖穿過去了!

甲 那倒甭提。應名兒是棉襖還是三樣兒。

乙 怎麼三樣兒?

甲 前邊是夾袍,後邊是大褂兒,就是袖口上有二兩棉花。

乙 這種衣裳我都沒瞧見過。

甲 哪兒都有好人,店裡掌櫃的看見我了:「***呀,看你這個樣子,還是趕快回北京吧。」我說:

「掌櫃的,您淨知道說了,我身上無衣,肚內無食,手裡分文無有,我怎麼回去呀?」「早就給你預備好了。」一開保險櫃給我拿出兩個大數兒。

乙 二百元?

甲 兩毛錢!

乙 兩毛錢哪!

甲 人家哪是給我錢哪,比打發要飯的強點兒。咱們在外邊跑了會子這事還不明白?我說:

「掌櫃的你先等等,你給我兩毛怎麼算哪?噢,你拿我當要飯的了?告訴你,姓x的有錢的時候揮金似土,仗義疏財,三百五百我不在乎,你別瞧我,人窮志不短!

」一咬牙,一跺腳,一狠心:「不就你那兩毛錢嗎?」

乙 不要?

甲 「我拿著吧!」

乙 拿著啦?

甲 外行。到那時候一分錢誰給呀?買點兒烤白薯吃也是好的呀。

乙 這時候知道錢是好的了?

甲 你說人要倒黴吃白薯都不捧場。

乙 怎麼?

甲 越吃越少!

乙 是啊,再吃還沒有了哪!

甲 往北走走了好幾天,下著大雪,上邊淋著,底下踏著。身上無衣,肚內無食,凍得我上牙打下牙,前思後想越想越難過,我還活著幹嗎?不如跳井一死!

你說人要倒黴,說話就應驗,說跳井就有井。

乙 哪兒沒並啊。

甲 一上土坡是個菜園子,當中間這麼大一眼井(手勢),三個人往裡跳誰也碰不著誰。

乙 好大的一眼井呀。

甲 旁邊兒有個窩棚,窩棚裡有兩個人正睡覺哪,甭問,一定是看菜的了。我一瞧四外沒人,趁這時候人不知鬼不覺的——

乙 跳裡啦?

甲 不能跳!

乙 怎麼?

甲 你想,咱們是明人不能做暗事。我把看菜的叫醒了一個,我跟他商量商量,他讓跳,我就在他們這兒跳;他不讓我跳,我上別處跳去,沒關係。

乙 我都沒聽說過,叫醒了人跳井啊?

甲 「二哥醒醒。」「你買嗎呀?」「什麼也不買,借您光,跳井。

」嚇得他顏色都變了,拉著我不撒手:「有什麼為難事你只管說呀!我們這村子三百多口子就指著這眼井活著呢!

你一跳裡就完了。」他越拉我,我是越跳。

乙 真想死嘛!

甲 誰真死呀?我這是嚇唬嚇唬他,他一害怕,給我對付幾十塊錢,我不就活了嘛!

乙 您聽,這叫什麼行為!

甲 一嚷嚷,那個醒了:「第二的,嚷嚷嗎呢?」「哥哥你快來吧,你看這人要跳並。」「撒手!要跳早跳了,還有叫醒了人跳井的!」

乙 人家這位明白。

甲 「我說,誰要跳井呀?」「借您光,我!」「就是你一人,還有別人沒有?

」這話可三青子,為跳井還拜盟把兄弟呀?「就是我一個人。」「就你一個人好辦,咱這是自己的園子自己的井,開了三十多年了,一個跳主兒還沒有哪,沒別的說的,大兄弟你給開個張吧!

」乙 看你這回跳不跳!

甲 這地方他可厲害,他讓我給他開張!「不為給你開張啊,還不叫你哪!死,就為死在明處,你說實話,這井甜水苦水?」

乙 你問這個幹嗎?

甲 找臺階兒好走。

乙 他說甜水?

甲 甜水我不死,我是苦命人不能送天行事,我找苦的去。

乙 他說苦水?

甲 苦水我不死,我是苦命人,苦了一輩子,臨死還不喝口甜水!

乙 嘿!他都有的說!

甲 別管他怎麼說我也不死。他衝我一樂:「你問咱這水?」

乙 甜的苦的?

甲 「半甜不苦!」

乙 喝什麼有什麼。

甲 二性子水。哪是二性子呀!你這是三青子!見死不救,你敢立逼人命?光腳的還怕你們穿鞋的?說好的不行了,我可真急了!

乙 打他們?

甲 我就給他們跪下了!跪在那兒跟他們說橫話。

乙 說什麼橫話?

甲 「我餓了三天沒吃什麼了,您有什麼剩吃兒給我點兒吃?我活了絕忘不了您的好處。」

乙 這叫橫話呀?你這是央告人家哪!

甲 就把那倆唬回去了!

乙 人家那是心軟了!

甲 「年輕輕的學點兒好,早說這個呀。拿跳井嚇唬我們?第二的,給他拿去。」一會兒工夫給我拿來兩個貼餅子,半沙鍋小米粥。「得了,您連這鍋給我得了!」

乙 要這鍋幹嗎呀?

甲 要飯好有傢伙呀。

乙 這回是餓怕了。

甲 又給我一捆柴火,半盒洋火。「去,上北邊土地廟忍著去吧,那是我們公共的地方。」來到土地廟把x(左木右鬲)扇開開,撣撣供桌上的塵土,把柴火點著了,趕趕廟內的寒氣。

把鍋坐上,吃完貼餅子,粥熱了,把粥喝了。又把柴火灰摟扒樓扒摟在沙鍋裡頭,抱著沙鍋,把棉襖往身上一圍,腦袋枕著香爐,我正在這麼三睡不睡——

乙 似睡不睡。

甲 這怨我,我漏了一睡(稅)!

乙 你漏稅罰你!

甲 正在這兒似睡不睡,就聽門外汽車響,噔!站住了。打汽車上下來兩個人,一個說:「找找!」哪個說:「你甭著急,他走不遠,一定是進廟了!」

乙 沒準兒是逮賊的。

甲 要是逮砸明火的回頭再把我槍斃了!一害怕,跳下來鑽在供桌底下往外瞧著,進來這倆人不像當官差的。

乙 像幹嗎的?

甲 都是跟班的打扮,穿著皮外褂子,手裡拿著電棒兒:「照照——在這兒哪不是,出來!」我說:「不是我。」這兩人一擁而上,就——

乙 把你捆上了?

甲 就給我跪下了!叫得我這份兒好聽就甭提了。

乙 叫你什麼?

甲 「姑老爺,誰又把您得罪了?老太太給了我們三天限,分期第二天,明天再要找不著您,非把我們送縣裡不可!姑老爺,您跟我們回去吧!」

乙 您在這兒有親戚呀?

甲 誰有親戚呀?

乙 那怎麼叫您姑老爺呀?

甲 人家認錯了人啦。

乙 對啦。

甲 我得給個臺階兒:「您細細的看看有我這模樣的姑老爺嗎?」那個跟班的搭碴兒了;「姑老爺,我這話值您個嘴巴,由一小兒我把您抱大的,剩了皮連骨頭我都認得。」這倆人純粹是認錯人了。

乙 唉!

甲 他認錯了人,你說我跟他去不跟他去?

乙 那就跟他去。

甲 跟他去呀?看他找什麼了,找兒子、侄子能跟他去,到那兒一瞧不是,你們憑什麼白找呀?怎麼也得給幾塊。一說我站老爺,到那兒一瞧不是,你瞧這頓打輕得了嗎?

乙 那你就甭去。

甲 甭去?非餓死在這廟裡頭不可。

乙 你還有準主意沒有?

甲 跟他打聽打聽,他們家男的多我就不去,男的打上沒輕下兒。女的多沒關係,打兩下一央告一跑就完了。

乙 你這都不像話,你是人家姑老爺不知道人家有什麼人?

甲 這地方就用著生意口了,拿我的話套他的話:「既然你們哥兒倆來了,回去跟他說,我決沒有自殺的心!」

乙 根本你也沒打算死呀!

甲 「你們看,我的衣服襤褸,就這樣兒回去,你說我對得起誰呀?等明天我找同學換件衣裳再回去!」那個跟班的搭碴兒了:

「姑老爺,您可真糊塗,您算算家裡還有誰?老太太,是您的老家兒;小姐是您的人;其餘我們都是您奴才,每月吃您稀的拿您乾的,誰敢笑話您呀?」想不到是寡婦老太太帶一個姑娘(露出很得意的樣子)。

乙 你要幹什麼?

甲 頭裡走。夾著沙鍋上汽車。

乙 您就把沙鍋扔了吧!

甲 外行。扔了啊?到那兒一瞧,不是,轟出來再要飯去沒傢伙了!

乙 這回是給餓怕了。

甲 汽車開得還真快,拐彎兒到了。路北里廣樑大門,四棵門槐,上下馬石,拴馬樁子。門口的電燈泡子這麼大個兒(手勢),都是八萬四千六百多燭的。

乙 有那麼大燭數的嗎?

甲 照得跟白天似的。跟班的下車往裡一喊:「接姑老爺!」由裡邊出來二百多口子。大做活兒的,小做活兒的,傳達處,使喚丫頭,老媽子,站這麼兩溜,鬧得我不敢下汽車了。

乙 怎麼?

甲 土地廟裡黑,兩個人四隻眼睛,怎麼都好蒙。這一說二百多人,四百多隻眼睛,有一個瞧出來:「這不是咱們姑老爺呀!」麻煩了!不下?汽車到門口兒了!

乙 怎麼辦哪?

甲 我得耍耍派頭,一夾那沙鍋就跟夾著皮包似的,一甩袖子,一擋臉:「不要這個樣子!」進去了!手一搶,把袖口兒那二兩棉花給搶出去了!

乙 這回成夾襖了。

甲 一進二門,瞧見本家老太太由上房出來了。

乙 你認識?

甲 我不認識。

乙 那你怎麼知道?

甲 有理由呀,倆老媽兒當中攙著的那位準是本家兒老太太。沒有吃完飯老媽兒攙老媽兒滿院遛的。

乙 沒聽說過!

甲 到門口一跪,用手一捂臉:「媽呀,我回來了!」

乙 你還害臊哪?

甲 誰害臊呀?

乙 那你擋臉幹嗎?

甲 我怕她瞧出來!

乙 對了。

甲 老太太說:「唉!再有兩天找不著,你非倒臥在外邊不可,早晚你得把我氣死。屋裡去吧!」沒瞧出來!在外頭凍得我直哆嗦,進屋就一身汗。

乙 怎麼?

甲 四周圍是暖氣管子,八個大火爐子,都是這麼高,這麼粗,這麼大爐盤,這麼大爐眼(手勢),八噸煤倒裡頭才半下兒!火苗子一冒九丈多高!

乙 嚄!那房哪?

甲 房上都有窟窿!

乙 沒有窟窿就全著了!

甲 一照鏡子,就牙是白的。「帶姑老爺上沐浴室沐浴沐浴去。」

乙 家裡還有澡盆?

甲 人家給我拿過六塊胰子來,我吃了三塊,洗了三塊。

乙 幹嗎吃三塊呀?

甲 這名叫裡外見光。

乙 這……洗腸子哪!

甲 洗完澡,這邊有個小門兒,上頭寫著「更衣室」,過去開啟箱子我這麼一瞧呀,裡邊都是湖縐、扣縐、花洋縐、咔啦、譁嘰、鵝緞綢、官寧綢、摹本緞;裡邊沒有粗布、藍布、大白布,月白、灰市、淺毛藍。

乙 這份兒貧哪!

甲 穿衣裳咱們會穿,穿出去不能叫人家笑話。

乙 當然了。

甲 軟梢兒褲褂穿三身,夾褲夾襖穿三身,毛衣毛褲穿三身。穿上五絲羅大褂,紡綢大褂。駝絨袍,襯絨棉袍,棉袍外邊穿大衣。

大衣外邊穿皮襖,皮襖外邊套馬褂,馬褂外邊穿坎肩。系褡包,戴草帽,穿氈趿拉。

乙 什麼德行?

甲 我往沙發上一坐,老太太這份兒誇我就甭提了。

乙 還誇你哪?

甲 「真是人是衣裳馬是鞍,姑老爺不刀尺不好看,這一刀尺——」

乙 好看了?

甲 「成狗熊了!」

乙 是成狗熊了!

甲 「吃飯了嗎?」來到自己家裡說話還不逞著點兒?

乙 吃了!

甲 「我三天都沒吃什麼了!」

乙 你倒是逞著點兒呀!

甲 它餓得難受哇。「給姑老爺擺西餐。」這可要了命了!

乙 怎麼?

甲 西餐裡沒有筷子,淨是刀子叉子,我也沒使過。拿刀子在嘴裡一和弄,把舌頭也弄破了。

乙 你倒留點兒神哪。

甲 我正要喝酒,老太太叫老媽兒:「去!給小姐送個信去,說他女婿回來了,讓他們見個面兒。」這可是個好機會,我得瞧瞧小姐。長得要是好看哪,我就跟她那兒忍著;要是長得還沒我好看哪……

乙 那你就走?

甲 我也忍著啦!

乙 怎麼也忍著了!

甲 這兒吃什麼呀!

乙 就瞧見吃啦?

甲 一會兒的工夫,四個小丫鬟挽著小姐來了,一拉風門,嗬!我一瞧這位小姐呀!長得氣死四大美人。

乙 您說說。

甲 笑褒姒,恨妲已,病西施,醉楊妃。沉魚落雁,閉月羞花,長得是摩其登,漂其亮,剪其頭,燙其發!

乙 你還有法兒貧哪?

甲 一腳在門檻兒裡頭,一腳在門檻兒外頭。瞧見我是先喜後憂,這勁兒讓我難學!

乙 您學學?

甲 「噢!密司特兒x回來了?」

乙 這裡還有英文哪?

甲 「誰把你得罪了?一來你走了,兩來你走了,老太太在世還顧全咱們,老太太一死我們非跟你現眼不可!看你這路人,真是不堪造就,恬不知恥。討厭得很,很討厭,你太討厭了!」

乙 你是夠討厭的!

甲 老太太說:「都別費話了,過年給你們完婚。」過年?

八年都等!那個老媽兒在旁邊給我說好話:「老太太,您可真是越老越糊塗了。

姑爺一來一走也為了不完婚,小姐一來一病也為不完婚。您不如抓早兒辦了就完啦。」老太太說:

「好!查查皇曆。」一查皇曆,丁是丁,卯是卯,今兒的日子就好,就今兒了(露出得意的樣子)!

乙 你要幹嗎?

甲 我又換了一身衣裳,十字披紅雙插花。大門二門懸燈結彩,拜完天地入洞房。到洞房我這麼一看,糊得是四白落地,床上是閃緞褥子,問緞被臥,倚枕、靠枕、鴛鴦枕。

小姐坐在床上,撲哧兒衝我一笑。我往床上一邁步,可了不得了!

乙 怎麼?

甲 使的勁兒太大了,喀嚓的一下子,我由供桌上掉地下了,沙鍋也碎了,棉襖也著了,把脖子也窩了!

乙 您不是完婚了嗎?

甲 哪兒呀,我在廟裡那兒做夢哪!

乙 做夢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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